明朝版画里的《西厢记》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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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版画里的《西厢记》解读

2022-10-29 17:25:05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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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所刻《西厢记》还有万历四十一年(1613)香雪居刊,王骥德撰,钱谷绘,汝文淑描摹,黄应光镌的《王伯良校注古本西厢记》。钱谷以全篇山水来代替人物画。刘裕与汪圣之同刻闵振声本《西厢记》。

鼎盛于嘉靖万历时期的建安版画,出现了刘龙田乔山堂万历元年(1537)《重刻元本题评音释西厢记》,人物放大,姿态动作清楚明朗,注重对其喜怒哀乐等情态的刻画。

金陵版画在崇祯年间有江锦堂刊《三先生合评元本北西厢》,图式为单面圆式月光版,细致秀丽却少厚重感和力量感。

秀丽婉约的武林版画,注重描写景物,人物在画面上的比例较小。有徐氏起风馆万历三十八年(1610)刊《王李合评北西厢记》。肖腾鸿师俭堂《西厢记》。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李延谟延阁刻《西厢记》,图是陈洪绶、蓝瑛、董其昌、李延谟、单期、储允锡、黄石、孙秋、魏之克等绘。

另外陈洪绶还为《张深之定本西厢记》绘图,由当时武林著名刻工项南洲刻图。项南州还刻由陈洪绶、孙鼎、魏先、陆棨、陆玺、高尚友等绘图的《李卓吾先生批评西厢记真本》。林刻工刘素明刻有《孙月峰评西厢记》。

湖州版画人物较小,且多为王文衡所绘。凌濛初的朱墨套印是代表,凌梦初出版了由王文衡绘,黄一彬刻有二十幅图的《西厢记》。此外湖州闵齐及刊崇祯十三年(1640)本《西厢记》是中国版画史上的珍品。

万历至明末清初兴盛的苏州版画在万历四十一年(1613)有何璧校刊的《北西厢记》以及陈长卿存诚堂《西厢记》。以月光版为主要形式。

《西厢记》刻印的发达与当时刻印发展的大环境有关。帝王的喜好助了一臂之力。朱元璋曾称赞高明的《琵琶记》,“如山珍海错,富贵者不可无。”“日令优人进演”。大概因此爱好,更因民间的需求,洪武元年(1368)和八年(1375)两次诏除书籍税。这一举措对小说戏曲的印行是一个鼓励的信号。

汉代便有的造纸术和宋代出现的活字印刷术到明朝己有长足进步,这也是小说戏曲刻印得以更快更多发展的重要因素。

2.版画里的《西厢记》解读

明朝《西厢记》刻印的普遍性与繁盛,因了《西厢记》故事的委婉曲折与打动人心。版画插图虽不能极尽体现文字之妙,但已达到图画《西厢记》故事的艺术顶峰。

2.1版画插图中的人物

版画插图中故事主人公的形象最为引人注目。徽派万历三十八年起风馆刊《王李合评北西厢》里,人物爱唐寅影响,已是细身的仕女形象。文人画家们的加入为此前不登大雅之堂的戏曲增添了登堂入室的资本,陈洪绶为《西厢记》所作图绘可为代表。陈洪绶为《张深之定本西厢记》绘五图,第一图绘“目成”,画洁郎持幡幢铃铎引张生、夫人、莺莺、红娘走向佛殿。第二幅主要绘白马将军的雄姿。第三幅绘莺莺窥简情形,第四幅写张生草桥惊梦。第五幅写莺莺得捷报后的情形。而其为李正谟刻《北西厢记》所绘的《莺莺像》大幅,半袒肩胸,神情摇荡,属于大胆大作。

《西厢记》千百年来吸引着当时与后世的人们,在于“《西厢记》才是一部完整地写出恋爱过程、恋爱心理的作品。”郑振铎先生在《文学大纲》中说:“中国的戏曲小说,写到两性的恋史,往往是两人一见面便相爱,便誓订终身,从不细写他们恋爱的经过与他们在恋时的心理,《西厢》的大成功便在于它全部都是婉曲和细腻地在写张生与莺莺的恋爱心境的。似这等曲折的恋爱故事,除《西厢》外,中国无第二部。”[1]“张君瑞闹道场”、“崔莺莺夜听琴”、“张君瑞害相思”、“草桥店梦莺莺”、“张君瑞庆团圆”正是这一恋爱心路历程的细腻婉约展现。

男女的外貌在第一印象中总是占有重要地位,正如陈洪绶画中的莺莺半袒肩胸,美且娇,惹人怜爱。张生也是清俊可人。张生固然爱莺莺的美貌,亦爱其诗文书法。莺莺对张生的爱自然也不仅仅局限于书生而白面。张生在佛殿偶见莺莺,见莺莺“行一步可人怜。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以为“寺里遇神仙”,自己则“眼花缭乱口难言”。月下见莺莺焚香,“似湘陵妃子,斜倚舜庙朱扉;如玉殿嫦娥,微现蟾宫素影”。张生第三次见莺莺,一起拈香,相距最近。张生眼中的莺莺“恰便似檀口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悦人的外貌自是年轻的心所欢喜的最表面最直接对象。不过张生与莺莺对对方的情爱不止于此。张生在佛殿初遇莺莺时听到莺莺说“寂寂僧房人不到,满阶苔襯落花红”,而最终钟情于一面。

张生月下吟诗,莺莺随即回应一首,张生叹“好应酬得快也呵!”喜爱着莺莺的聪慧。张生中状元后派人回报莺莺,莺莺回信并有物相赠。张生夸赞莺莺书法“这的堪为字史,当为款识。有柳骨颜筋,张旭张颠,羲之献之。”见其手工则夸“堪针工出色”。在张生心目中“俺莺莺世间无二”。对莺莺的感情不因时间的阻隔而淡漠,却因所知愈多而愈浓愈烈。

莺莺眼中的张生不仅仅是“外像儿风流,青春年少”,还“内性儿聪明,冠世才学”。当月下听闻张生吟诗,赞扬“好清新之诗”。张生已成莺莺的“玉堂人物”。张生临危挺身退贼,莺莺的爱恋更深一层。莺莺月下听张生弹琴,琴诉心声,爱意转浓。而张生为莺莺病重,更显情真。莺莺最终被打动。

版画插图亦能极简约地表现恋家过程中的曲折委婉。如陈洪绶绘“目成”,乃张崔一见钟情之情形,但并不止于此,接下来还有种种曲折,陈洪绶以白马将军像、莺莺窥简和张生草桥惊梦与莺莺得捷报简洁体现。

张生与莺莺相恋有重重阻碍,有曲折,更显二人情意真切坚定,亦更能打动人心。张生一介寒儒,莺莺乃相国千金,地位悬殊,如老夫人所言“俺三辈儿不招白衣女婿”。却有巧事,让张生借友人英雄救美可成其姻缘,却仍因士庶天隔而美梦不成真。唯有两人的真心与在那个年代的胆大妄为使老夫人做出有条件的妥协。科考高中,本应水到渠成,却不料半路杀出郑恒(乃莺莺舅舅之子,早与莺莺订亲)从中破坏。

《西厢记》来自唐代元稹的传奇《莺莺传》,金朝董解元的《西厢记搊弹词》。但王实甫《西厢记》一出,前二者便被淹于其光芒背后。后者所描绘的爱情与前二者天上人间之差。

元稹的《莺莺传》亦名《会真记》,“‘会真’之‘真’等于女仙,同时也是妓女的代称。”[2]故而在《莺莺传》中,“始乱终弃”的张生还义正言辞诬蔑道“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变化矣。”把莺莺比作“妲己”“褒姒”。他的言行虽未能说深得赞许,至少是不被反对的。爱情如人品一样有境界的高下,《莺莺传》中的爱情大抵不属于境界高的范畴。当然“男女的感情是人类一种最基本的感情,我们应该承认它,不能否定它。”不过要明白“男女的感情的品格,也有感情的境界。正是如果你把男女的感情境界提高了,你做人的品格的境界才能够提高。”[3]《西厢记》里的张生与莺莺的情感品格应归于境界提高之列。这在典雅的版画插图中亦能感受到天光云影里美好的张崔情爱。

2.2版画插图中的景物

大多《西厢记》刻本里都有大量景色相配合。如弘治本《西厢记》的“钱塘梦景”。香雪居刊,钱谷绘的《王伯良校注古本西厢记》以全篇山水来代替人物画。建安刻的《孙月峰评西厢记》,长于深远的山水,点缀以细小人物。陈洪绶为李正谟刻《北西厢》所绘的每幅故事后面,均有一幅写意图,或山水或竹石,或疏影横斜,或雪岭孤松。

中国人自来喜欢山水,不仅仅是文人骚客。说男女情事“花前月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自然的怀抱里“天人合一”,男欢女爱,风流雅致。《西厢记》的魅力主要是故事情节,若少了绮丽的描绘人物与风景的文辞,自然逊色不止是一点点。

明朝贾仲明《续编录鬼簿》中有《凌波仙》,说王“作词章风韵美”。“明王世贞《曲藻》中称《西厢记》是北曲‘压卷’的作品。何良俊说王实甫‘才情富丽,真辞家之雄’”。[4]

《西厢记》的插图也适时地展现了王实甫对人物生活环境的诗意描绘。起风馆刊《王李合评北西厢》布置假山竹木、罗帏珠帘等,窗格、地面工致精确,描绘出人物活动的场所,以及生活的优雅。弘治本《西厢记》“长亭送别”图,第一页描写长亭饯行场面,第二页绘书童在门外等候,第三页写担夫、马童整装待发,第四页写河桥落日景色。在这些图绘里,如同莺莺一般感受到“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柳丝长玉囱骢难系。恨不得倩疏林挂住斜辉。”“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萋迷。”

每本《西厢记》绘图刻本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王实甫的景物摹写,此不一一赘述。

2.3版画里的团圆

《西厢记》修改了《莺莺传》“始乱终弃”的结局。这是插图一定要表现的符合大众审美需求的一幕。文人陈洪绶的绘制中也少不了莺莺得捷报的画面。插图不管绘在香闺还是在湖光山色中,都要有一个团圆的表示。

这里要特别提及湖州闵齐及本《西厢记》插图,因第十九幅“拒婚”,所有人物都安排在提线木偶戏台上,告诉人们这是一场戏。

《莺莺传》的结局是“始乱终弃”,而《西厢记》却是世间大多人都欢喜看到“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以后的才子佳人故事大体不落这一窠臼,但《西厢记》却独领风骚。

这样的团圆何以长长久久地吸引世人。也许正如赵二湖所言“中国老百姓生活够苦的了,你最后还不让人家在看戏中得到一点心理满足,得到一点心理安慰,这也太残忍一些了吧。”[5]胡适说这是“说谎的文学”,“‘团圆的迷信’乃是中国人思想薄弱的铁证。做书的人明知道世上的真事都是不如意的,明知世上的事不是颠倒是非,便是生离死别,他却偏要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偏要说善恶分明,报应昭彰。他闭着眼睛不肯看天下的悲剧、惨剧,不肯写天下的颠倒残酷,他只图说一个纸上的大快人心。”[6]

不管是哪种情况,事实是那个时代,或许也包括现在,尘世的人们大多还是需要光明的尾巴和纸上的快活。不过《西厢记》吸引我们的主要还不是团圆,而是“情”,因“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清人张潮《幽梦影》)

参考文献

[1]李修生.元杂剧史.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4.P246

[2]徐朔方.徐朔方说戏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12.

[3]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4]李修生.元杂剧史.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4.

[5][6]陈为人.人物.赵树理与“山药蛋派”的若即若离.2010年08期,总第2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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